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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真的好痛,谁能救救我,救救我……
谢飞卿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贴在湿润的脸侧,后背已然是汗津津的。
他定定地睁大眼睛,眸中无神,空余梦中的泪水。
雕花铜炉中的安神香静静焚烧,妩媚地透过香炉的小孔飘散在营帐的各个角落,抚慰着不安的心绪。头顶的青纱帐顶轻轻拂动,乖巧地迎接香气入内,钻进恐惧的內腹。
谢飞卿深深呼吸着,勉力稳住心绪,又往床头床尾看了一遍,像在搜查什么,确定没有任何诡异的东西后,他无力地倒在榻上,右手遮在眼前,良久,才将手臂放下。
眸中不带丝毫情绪,他还是那个俊逸的谢侍郎。
他掀开被褥,揉着不舒服的脑袋,朝外间走去。
楚煜正坐在外间,帐中暖和,他早将外袍脱下,黑氅随意披在身上,靠在外间的小榻上,右手捧着本兵书。
“听刘封说,这几日他们就要有动作了。”明沙挑着灯芯,残冬昼短,卯时初刻就要燃灯。
楚煜翻过一页,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他咽下想说出的话,转而不经意道:“侍郎在我这可睡得安稳?”
谢飞卿自紫竹屏风后出现,原本用天青缨带束着的头发披散着,发梢弯起曼妙的风情垂在清瘦的肩上。
他淡淡道:“谢侯爷照拂。”
说完,也不等楚煜回话,直接往外行去。
明沙瞥了眼合上的帐帘,嗤道:“左不过一个兵部侍郎,就算是林老头的门生也未免太嚣张。”
楚煜浑不在意地翘起二郎腿,抛了块糕点到嘴里。
岂止是嚣张,说是轻狂也不为过。
他哪里不知道谢飞卿从骨子里就带着疏离,旁人只当这若近若远的态度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好似整个圣京,抑或浩国,都只有楚煜这个顶尖猎手刺破了温润的表皮,窥探到鲜肉里的极致冷漠与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