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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不了你们……多久了。”海兰察说得平平静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儿。
扎尔图鼻子一酸,牙咬得咯咯响,才没哭出声,使劲摇头:“大人!您别胡说!您能好!御医说了……”
海兰察轻轻摇头,打断他,嘴角那点笑意好像多了些:“我的路……走到头了。心里头……亮堂了。这样……挺好。”
他歇了口气,攒了点力气,眼睛看着扎尔图:“往后……你们得立住了。替我看好……咱们索伦的兵。都是好小子……刀要快,心要正,要稳得住。”
话不多,还是当兵的人那套实在嗑。
“朝廷……皇上……”海兰察眼里闪过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最后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气,“要忠。但不是傻忠。咱们的忠,是忠脚下这大地,是忠老百姓能过安生日子……的太平光景。这江山……得有人扛。边关……得有人镇。这担子……不轻快。”
扎尔图拼命点头,眼泪珠子终于还是砸下来了,掉在两人攥着的手上,他带着哭腔发誓:“奴才懂!奴才一定死死记住您的话!带好兵!守好土!绝不给您丢人!绝不辜负皇恩!绝不塌了咱索伦人的台!”
“好……好……”海兰察满意地点点头,手又用了点力攥了他一下。他的目光,慢慢从扎尔图脸上挪开,越过他肩膀,看向窗外,看向那老远老远的地方。
眼神有点飘,有点远,像是能看穿墙,看穿时候,看到别人瞅不见的东西。
夕阳的金光柔柔地照着他,给他那煞白的侧脸描了道暖边。
他低声叨咕起来,声儿轻得像说梦话,可扎尔图听得真真儿的:
“瞅见了……额尔古纳河……还那么清亮……林子里的驯鹿……该换新犄角了吧……”
他嘴角带着笑,像是魂儿已经飞回了日思夜想的老家。
“……金川那碉楼……真高啊……打下来……折了多少好兄弟……埋那儿了……”
那笑里带了点伤感,带了点想念。
“……台湾那海……真蓝……风浪也邪乎……咱的船……稳当……”
眼神里透出打遍四海的骄傲和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