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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歌姐”徐沾叫了一声，攥住田歌只剩一把骨头的手。

田歌这病是从年下查出来的，当时就不乐观，医生把他们骂了一顿问为啥不早点来看，扩散到全身，再抢救也于事无补。

徐沾眼泪都下来了，田歌还得安慰他别难受，又不是啥大病。

可徐沾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念过书，知道这病很坏，大部分人都没得治，最后活活熬死了。

他不想这样。

“歌姐，前两回手术不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能，你别放弃。”

护士再次检查田歌手背，叹气：“多吃点吧，你现在八十斤都不到，就靠这把骨头撑着怎么行？扎针都难受。”

“谢谢你啊，李护士。”

“没事。等等吧，待会手术室的人过来检查情况，没问题就直接上去。”目光所及徐沾，她拍了拍他，算是安慰。

病房内安静，两个人眼神交汇，万般戳心。

半天，徐沾没忍住，捂脸蹲了下去。

“你别哭了，歌姐不是好好的么？”田歌已经做过两次手术，头发脱落大半，脸色蜡黄，整张脸凹陷进骨头里，说不出的丑陋。

尽管如此，徐沾还是没嫌弃过一次。

“我就是觉着对不起你。”田歌叹气，“我都三十七了，咱俩打小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给你生个娃。”

徐沾心里一哆嗦，抬头道，“歌姐，你咋又提这呢。”

“以前就算了，你不嫌我我都记在心里，可往后不一样啊。”田歌鼻子一酸，嗓里透出哭腔，“往后我没了，爹娘也没了，你一个人可咋办呐，徐沾？人家老刘家不消停，可他老伴没了，起码还有几个娃陪着，你这孤苦伶仃的，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咳，咳咳！”

喘不上气，田歌咳的脸通红，扯着舌头干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