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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砰！"

一声闷响，沈昭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身体。熟悉的柑橘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薄荷的清凉，那是陆野惯用的洗发水味道。他的心脏几乎停跳，这个气息在他梦里出现过太多次。

抬头看去，阳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双带着困惑的琥珀色眼睛，不是陆野是谁？阳光给他浓密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同学，你没事吧？"陆野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声音里带着笑意，"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着急？"他的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高二那年帮沈昭修自行车时留下的。

沈昭的喉咙发紧。十年了，他无数次梦见这个场景，梦见自己有机会重来一次。现在陆野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连衬衫第二颗纽扣松动的样子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那颗扣子后来被他偷偷收藏，放在钱包夹层里十年。

"陆野..."他失控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脉搏。陆野的体温透过校服传来，37.2度，是人体最温暖的温度。他曾经在生物课本的空白处写过一百遍这个数字。

"这次绝对不让你死！"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陆野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头微微皱起："我们认识？"

沈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前世的时间线里，他们这时候应该还不认识。他急忙松开手，却注意到陆野的瞳孔突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的眼睛..."陆野低声说，伸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又在半路停住，"刚才有一瞬间，变成了灰色。"他的指尖悬在半空，微微颤抖。

沈昭背脊一凉。他的眼睛在极度悲伤时会变成灰蓝色，这是陆野前世告诉他的秘密。那是在大三的校庆晚会上，他哭湿了陆野的西装肩头，对方才笑着告诉他这个发现。现在的陆野不可能知道。

"你看错了。"他后退一步，慌乱中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塞给陆野。纸巾是母亲店里拿的，包装上印着俗气的粉色爱心，"抱歉撞到你，这个...擦擦汗。"

陆野接过纸巾，两人同时看到了包装上醒目的红字："永结同心婚庆公司，联系电话138xxxxxx"。包装角落还印着一对新人的剪影，新娘的头纱歪得可笑。

空气凝固了。

"哇哦。"陆野挑眉，晃了晃那包纸巾，阳光在塑料包装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现在的搭讪方式都这么直接了？"他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那是沈昭曾经用指尖丈量过无数次的弧度。

"不是！那是我妈店里..."沈昭急得耳朵发烫，伸手想抢回来，却被陆野轻松躲过。对方的手腕一转，纸巾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稳稳落进他另一只手里。这个动作太过熟悉陆野打篮球时最爱用的假动作。

"沈昭！陆野！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老刘的怒吼从楼梯下方传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还在走廊拉拉扯扯！"

沈昭浑身一僵。不对，前世老刘明明只喊了他的名字，怎么会认识刚转学的陆野？而且老刘应该在三班上课，怎么会出现在二楼的转角？

陆野的反应更奇怪。他猛地转头看向老刘，表情像是见了鬼："刘老师？您不是已经..."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陆野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婚庆纸巾，又抬头盯着沈昭的眼睛，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