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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浮生看着流裳,有些犹豫。
“你可别告诉我,你长跟着王爷出门,连朵花也摘不到?”脸上浮起一个半是娇媚半是讥讽的笑容,流裳斜睨着浮生,浮声只觉头脑一热,血气上涌,再也说不出什么,脚尖一点便向池中掠去,就在他飞身而起的同时,一只紫色的蝴蝶从树丛中翩然飞下,在流裳耳边略一停留,便向花丛中飞去,混在蝴蝶之中,再也分辨不出,不一时,池中身影飞速而来,立在流裳面前,一只荷花在他手中微微颤动,“姑娘……”
“饭差不多该摆好了,回去了。”流裳打断他,转身往回走,“替我收着它罢,就当是我的谢礼,多谢你今天肯帮我摘花。”口中说着,足下却是不停,只留下一串清脆悦耳的声音和一阵淡淡的香风,清甜淡雅,浮生手里擎着那只荷花,看着流裳的背影,不觉呆了。
刚走至门口,流裳便见琉璃领着丫头们出来,“姑娘。”见了她,琉璃略略欠身,叫道,“姑娘醒了?”
“可不是醒了?我都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了,不醒了你当我是夜游吗?”流裳口下毫不留情,“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奴婢不知道。”琉璃答得干脆,“王爷出门时就特别交代了奴婢一定要请姑娘不必等着王爷回来了,自便就好。”
流裳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见着风向不对就立马改了方向,面上却还是淡淡的,连头都懒得点了,直接进去,门被关上,把琉璃和那一干丫头都晾在门外,晚饭却也还罢了,不过是些西湖醋鱼,荷叶汤之类的地方特色,只有一个冰镇藕片甚是爽口,流裳不由多吃了几片,一时吃完,唤过小丫头进来收拾东西,又准备好沐浴之物,换上一身宽松的绸衫,将头发散开,铺好锦被,流裳摆摆手让所有人出去,自己则无聊得拿了根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剔着烛芯,看着烛火忽明忽暗,明里说是公干,替皇上选秀女,实则是在暗地里寻人,只是不知是谁,时间太过匆忙,翩跹也没能说得太清楚,偏生自己又被看得死死的,左一个琉璃,右一个浮生,自己打个盹都在外头侯着,明明回来了一趟却还非要瞒着,不过是什么事非得要把若闲给换走呢?还有那个琉璃,若不冷一阵热一阵唬着她又笼着她,早晚她会给自己摔脸子,现在自己实际上也就和琉璃是一路人,自己在六王爷心中的分量还没她重,流裳冷笑一声,掷下珠钗,睡觉。
第十一章
“姑娘。”一日,还是在园中散步,浮生照样存步不离,突然琉璃匆匆跑了过来,向浮生耳语几句,浮生面色一变,顾不得别的,几乎是立即窜了出去。“姑娘还是回房吧,外面太阳毒,姑娘要小心身子才是。”直到浮生跑远,琉璃收起惶急的神色,不愠不火地对流裳说道。
流裳看她一眼,开始往回走,繁茂的树枝,层层叠叠的挡住了夏日的阳光,温润的水乡,树丛里一片凉爽,“去拿些酸梅汤过来,天气真的挺热的。”手放在门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流裳对琉璃说道,琉璃一楞,既而转身离开,叹了口气,流裳推开门,静静站在房间中央,也不过半刻工夫,琉璃便跟了进来,“已经有人去端了,姑娘等等罢。”
“王爷出了什么事了?”走至窗前,流裳背对着琉璃,琉璃不答,流裳等了半天,也不往下问了,小丫头端了酸梅汤进来,“我想出去走走。”
“姑娘还是歇歇罢,万一姑娘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担不起这个干系。”琉璃冷冷的说道。
流裳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往桌上铺了张画纸,拿起茶盏倒了些花茶在砚台里,开始研墨,琉璃索性坐在小几前,瞧着流裳,有自己看着,她总不至于耍什么花招。流裳看在眼里,一指放在小几上的碗,“消消暑吧,你自个儿端来的,不用怕我动什么手脚,这驿馆守满了人,还怕我飞出去不成?”琉璃略一迟疑,最后还是伸手端起了碗,“姑娘可别这么说,姑娘本事有多大姑娘自己清楚,连浮生都肯为了姑娘去摘花,姑娘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琉璃只请姑娘高抬贵手,别太为难我们做下人的了。”
流裳一笑,不再说话,明里叫自己姑娘,实际上是已经看清了形势了,从今往后,这丫头冷够了,该笼络了。
日头西沉,琉璃忽然惊醒,却见自己已躺在凉塌上,转头望去,流裳仍是站在桌前,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紫色衣衫,鬓角别着那对蝴蝶扣,“醒了?”一抬头,见琉璃已经坐起,流裳笑道,琉璃不答,径自走了出去,流裳也不管,仍是低头作画。
天终于完全黑了,搁下笔,自己点上灯,流裳长吁了口气,终于画完了,琉璃站在门口,倚着门框,“不打算吃饭了?”自己开始动手收拾画具,流裳看着门外笑道,琉璃拍拍手,几个小丫头走进房来,提着食盒,“我问的是你。”收拾好要洗的笔,随手交给一个丫头,流裳拉了琉璃进来,“我不知道你中午吃了些什么仙丹,到现在还不饿。”正说着,只听咕的一声,拖长了声音,琉璃脸上顿时讪讪的,流裳嫣然一笑,又吩咐丫头多拿了一副碗筷,按着琉璃在小几前坐好,“吃吧,我也饿了。”
“姑娘还是不能……”刚刚拿起筷子,琉璃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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