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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腿上的伤口上,眼睫垂落,在眼下投下一抹淡淡的影,显得专注。
“最开始是觉得投缘,一见如故。后来,则是因为觉得有人出乎意料地很固执,有时候,宁愿自己疼也不肯找人帮忙。”他语气如常,好像说得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我不想看见有人自己偷偷掉眼泪。”
郁危抿了下唇,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淡淡道:“你跟很多人一见如故吗?”
这问题问得有些奇怪,但谢无相还是认真想了想,轻笑着说:“目前为止,只有我眼前这个。所以要格外优待些。”
说完,他还帮郁危手背上那只水汪汪的眼睛擦了擦眼泪。
温热的触感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无比真实。郁危想起了自己昏睡中做的那个梦。
他闭上眼,好像看见了漫山遍野的山花,郁郁葱葱的昆仑山,还有一个他刻意回避、却无法忘却的人。
他在梦里用手指一点点摸过了那个人的面容,连骨骼都刻在了心底,难以磨灭。
郁危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到了谢无相脸上。视野里仍是一片朦胧模糊,他甚至还不知道谢无相长什么样子。
他忽然冲动地想摸一摸对方的脸。
手抬起一半,又放了下来,郁危坐在桌边,还算自由的左腿垂在一侧晃了晃,突然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剜灵相吗。”
“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些糟糕的事。”他淡淡道,“我从前是仙府楼家的药人,楼家给奴隶的印记,就是眼睛。”
他从一个药人,摇身一变成了昆仑山上唯一的小徒弟。
郁危曾经想过,楼涣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进昆仑山。那时他以为昆仑山是另一个地狱,他会被血淋淋地烙上另一个奴印,毕竟这世上没人爱他,也不会有谁全心全意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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