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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那几年在学商科,不过看得出来,也不怎么用功,学校里的照片仅限于大型活动时,人群中有些模糊的侧脸。
但是很奇妙,就算是毕业典礼这种闲杂人众多的大合照,他也像自带气场,偶尔抬眼瞥向镜头,就成为让人移不开眼的焦点。
臂弯里松松半揽着头盔,在西海岸公路上疾驰的模样;宴会上西装革履,深色领带系得规整,松松端着酒杯倚在台边,诸如此类。
林念一页一页地翻过,从这本他花时间搜寻来的相册中,填补了她记忆中关于这六年的空白。
她知道他在洛杉矶搬过两次家,知道是他是班里唯一一个华人,知道他的公寓长什么样,知道他在阳台养了两株绿箩,总因为忘记浇水而枯死。
还有崭新而明亮的电视机,每每打开,总是停留在电影频道。
好像曾有人在深夜坐在沙发前,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通宵看完三四部夜场电影,只是为了某一部其中,戏份不重的某一个人。
怎么会不遗憾呢。
整整六年的光阴,阴差阳错地从他们之间擦肩而过。
东半球与西半球,欧亚大陆与美洲,白天与黑夜,晨昏线与世界上最大的海洋在中间做分割。
他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线,没有哪怕一分钟的交集。
林念一直都遗憾的。
但她从未表达过。
因为自己的选择,一手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尽管她想不出更好的方式,但也没理由后悔。
她一向不允许自己后悔。
但是江淮都知道。
她因为藏在骄傲下的敏感和拧巴,不愿意低头,那他就带她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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